羊城晚报财经评论员 戚耀琪

近日，“飞猪被曝3人买同趟航班价格不同”话题冲上热搜。为此，媒体记者就此咨询飞猪方面，对方回应称：“不排除为代理商价格投放错误或视频中账号领取过大额优惠券，若消费者发现价格异常可第一时间联系飞猪处理。”

根据乘客报料，其预订的2月7日由河南郑州飞往广东珠海的航班CZ6489，三个不同手机、不同账号搜索该航班显示出不同价格：400元、480元和1330元，差异显著。该乘客询问平台客服获得解释称，每位旅客的随机优惠不同，“肯定不是杀熟，建议多对比，选择自己最合适的（航班）下单”。

早在四年前，国家出台的《在线旅游经营服务管理暂行规定》就明确指出了，在线旅游经营者不得滥用大数据分析等技术手段设置不公平的交易条件，侵犯旅游者合法权益。随后，2021年实施的个人信息保护法，也规定了“不得对个人在交易价格等交易条件上实行不合理的差别待遇”。

可见四年前的情况就已经很严重和普遍了，法律及时出台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新情况。时至今日，这个情况并没有因为有法可依而改变。任何一个消费者，用不同的手机、账号或者在不同的时间，订同一天的酒店或机票，都可能得出明显差异的价格。在各大旅游酒店和机票平台，如此变相且隐秘地侵犯消费者权益的情况比比皆是。

健康的市场经济，价格必须是透明公开的，还应该是稳定的。即使重大差异也应该是可预期、能解释的阶段性、地段性差异。比如周末、节假日、寒暑假、热门城市、网红景区等原因。但是互联网平台，有一套复杂的分销和技术实现流程。结果造成的就是让各种不稳定来逃离消费者预期，用动态的价格来造成个人支付的差异化。

有的时候这就是杀熟，你越是老客户，对某个平台有习惯依赖，反而价格更高。相反，你是新注册用户，却可能有很大的优惠。甚至，因为已经收集到你的足够的财富信息和消费习惯，你用苹果还是华为，你订开什么级别的酒店，相应的，就会根据你的承受压力和预期攫取所有的消费者剩余。有时是杀熟，有时则是杀生，一句话，你总在平台的掌握中。

尽管平台都会否认有杀熟行为，且解释为是自动算法、自动决策之类的机器原因，但是平台以及各分销商获得盈利就是唯一目的。算法背后都是人算，都是服务于利润最大化和客户规模化。由于有人会比较、有人不比较，有人买贵有人买便宜，形成了对冲，以致消费者花时间沉浸于选择利益最大化的“被动游戏”中，往往忽视了算法之恶。

由于操控数据就是平台的商业利润来源，对个人来说要全面收集证据证明商家侵害自己也很难，毕竟最终是买卖自由的。于是平台因为操控数据的问题而查处的案例是凤毛麟角的。

因此法律本身就不能仅仅是原则上规定，还要细致到对企业各种可能不当行为的细致规定和约束，同时要大大提高现在的处罚上限。越方便监管，才越可能有监管，消费者越容易投诉，消费利益才越可能真的被维护。